Piles
Pile #3
Things they cannot get rid of:
the smell of subtexts;
the crispy wall between one’s aesthetic desire and
their belittled love;
(where does arrogance stem from?)
that the harder one tries to deny it, the stronger
it will teethe back like a
small
brilliant
monster
unfolding its fingers;
that the past alone is not adequate; that
historians work as they stare straight into the void
–as they gradually approach a point in time when
those departed are no longer in sight.
Pile #8
……
继而是几页军用喷气式战斗机操作手册影印。紧急呼救的部分有不少粗体字。何时呼救是必要的?埃内斯托:如果任何一个发动机都无法重启,呼救;可控速度结合净重考虑超出了制动装备的可用极限,呼救;距地面一万英尺处仍然失控,呼救。那么,选择不呼救呢?埃内斯托:手册也列出了拒绝或延迟呼救的原因。不可能说得全嘛。举例来讲,时间扭曲错觉,注意力分散,傲慢,否认事实,对惩罚的恐惧,对未知的恐惧,都可能叫人赴死。总之,呼救过程中最关键也最首要的一点仅仅是做出大声呼救这个决定,那之后一切都好办。如果冲进现场前已经做好了葬身火海的准备呢?埃内斯托:不要紧盯着火看,我们拿的只是一点儿薪水啊。放轻松。接下来是一页病例。男性,1954年5月28日出生,1976年平安夜入院,十五年后也就是1991年确诊为精神分裂,期间两次试图离院,未遂。高中肄业,先后从事社区卫生助理、帮厨、视听设备技工,无固定住所。接受采访时频繁用手挠后颈的疤,沉默寡言,总共说了三句:忘啦;现在不是时候;生活所迫。习惯性耸肩,直立时不踩实脚掌,胯部灵活。精神状态低迷,无驱动力,无攻击性。发作时的幻听记录报告这样写:窃窃私语的内容怎么听得清?口服药物、制剂注射、电疗都很配合,急性发作期见效快,长期来看情况不妙。给护士写过几个字条:我的肩膀上有一片鱼;墙壁的夹心是我的身体;椅子腿儿扭在一块儿;摸摸我的背刺;夜幕降临。房间收拾得蛮整洁。没有访客。埃内斯托:美丽啊。我问:审美可以停止吗?权力可以停止吗?埃内斯托:完全不由我说了算。最后是一份前年的失踪人口档案。有些照片用红色记号笔圈了起来,不确定是已知死亡还是确认寻回。还有几页厚厚地夹了一些便笺(埃内斯托飞出的最后一个词:培根)。其中一堆便笺上写着:身上有武器吗?算危险人物吗?十三岁时头部受创,撞在铲雪车上。最后一次目击记录是周日下午,1999年11月21日,加油站小卖铺的卷帘门旁边,有人说他就站在那,暴晒着啊,一动不动。希望他没事。我把最后这张便笺扯下来。希望他没事?人到底找到没有?到了傍晚我仍这样问着,凌晨,中午,八个小时、十四个小时、一个小时的睡梦里,昼夜不舍的这两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