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otes

长话短说。去年“绿箩”把这盒磁带交给我的时候,我以为只是一些待存档的备份资料。接着“绿箩”张开嘴。每个夜晚,我在阁楼里从容地合上眼,清清楚楚看到头发、骨头、“绿箩”的背影(一个跳动的矩形)。他的声音被我遗忘了。他的词素、词缀、正宗的“绿箩”起手式、惯用语、发烫的齿龈擦音、句末踏空似的轻声,只有他会犯的显而易见的语义错误,也顺带被遗忘掉。所以我愣在那儿不说话,好像第一次见到他。半截烟头蔫儿下来,和你祖祖辈辈的膝关节、脊柱、笑容里的缝隙一样黑洞洞地掉入一段历史。当然了,这一切只是假设。假设我和“绿箩”素未谋面,或者假设我不存在,都不如假设这一切终将循环往复地回到从前。除了我已经死去这件事。磁带A面:傲慢,尤其是被人错看成诚实的傲慢,好东西啊,容易上瘾。磁带B面:斯克里亚宾交响曲第四号,“高潮诗”。

接下来就只需要等待了。